题记:万里长城,是中国古代为抵御塞北游牧部落侵袭而修筑的规模浩大的军事工程,是中国古代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,是我国历史上的一大奇迹兰州配资平台,它东起鸭绿江,西至嘉峪关,全长两万余公里,跨越了十五个省(区、市)。长城上共有大小关隘一百四十余个,其中最著名的有山海关(河北)、居庸关(北京)、紫荆关(河北)、玉门关(甘肃)、嘉峪关(甘肃)、偏头关(山西)、雁门关(山西)和娘子关(山西)八大关隘。
在华夏大地的辽阔版图上,万里长城宛如一条蜿蜒巨龙,横卧山川,串联起历史的厚重与岁月的沧桑。而山海关、居庸关和嘉峪关,作为这条巨龙身上最为耀眼的明珠,承载着历史的烽火硝烟与文明传承,散发着独特的魅力,吸引着无数心怀好奇的探寻者。我怀揣着对历史的尊重与敬畏、虔诚与向往,曾经在不同的时段,踏上了追寻三关足迹的旅程,聆听岁月长河中回荡的古老而神秘的故事。
山海关:山海之间的雄关壮歌
山海关
几年前的一个春天,山海关春寒料峭,百花盛开。我站在渤海之滨的老龙头的澄海楼上远眺,脚下是深入海中的巨石城墙,海风拂面,海浪拍打着礁石,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,仿佛能听到历史的回响。老龙头,以其险峻的山势和秀丽的风光而闻名,作为明长城的东起点,犹如龙首探入大海,弄涛舞浪,气势磅礴。沿着老龙头蜿蜒曲折的长城攀登而上,周边开满了桃花、杏花和樱花,俯瞰群山连绵,云雾缭绕,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。曾记否?1381年,明朝大将徐达奉朱元璋之命,在这片山海相接处筑关设卫,山海关由此得名。1579年,抗倭名将戚继光增筑入海石城,在礁岩上建起南海口关和靖卤台,又于城垣上筑起十余米高的澄海楼,从此长城与沧海相拥,京师东北的屏藩就此铸成。清帝康熙登临此楼,曾留下“危楼千尺压洪荒,聘目云霞入渺茫”的感慨;而乾隆皇帝更是三次游历,题写“澄海楼”御匾。此时,我不禁感叹先辈们在如此险峻的山势上修筑长城的艰辛与不易,他们用汗水和鲜血铸就了这一伟大的工程,为后世留下了宝贵的文化遗产。
说起老龙头就不得不提山海关,因为老龙头是山海关的一个重要节点,两者不可分割。我们从老龙头西行七里,便是素有“天下第一关”美誉的山海关城楼。山海关,古称榆关,也作渝关,又名临闾关,是万里长城的最东端,是一座防御体系完整的城关,历史上曾是重要的军事要塞。“长城万里跨龙头,纵目凭高更上楼。大风吹日云奔合,巨浪排空雪怒浮。两京锁钥无双地,万里长城第一关。”这是戚继光在《出榆关》中对山海关的赞美诗。初至山海关,远远便能望见那巍峨的关城,在蓝天与渤海的映衬下,散发着雄浑的气魄,仿佛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将,沉稳而坚毅。山海关,这座始建于明洪武十四年(1381 年)的雄关,北倚燕山,南连渤海,因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,成为明万里长城东部的第一座关隘,也是京师北京的重要门户。
步入山海关城,脚下的青砖历经数百年风雨侵蚀,却依然坚实如初,每一步都似踏在历史的脉搏之上。抬头仰望,“天下第一关”箭楼高悬匾额,五个苍劲有力的大字,笔锋间尽显豪迈与威严。登上箭楼,极目远眺,燕山山脉连绵起伏,层峦叠嶂,恰似一道天然的屏障;南面的渤海波涛汹涌,水天相接,无垠的海面在阳光照耀下波光粼粼。山海之间,长城如一条巨龙,自关城蜿蜒而出,一头扎进大海的怀抱,构成了“长城连海水连天,人上飞楼百尺巅”的壮丽景观。
山海关是东北进入华北的必经关隘,历史上曾经历过无数次的战火纷飞,目睹了太多历史转折,见证了朝代的更迭与历史的变迁。东汉末年,曹操北伐乌桓,曾途经此地,留下了“东临碣石,以观沧海”的千古名句;袁崇焕在此抵御后金大军,却遭反间计殒命;1644年,明末甲申之战,吴三桂引清兵入关,改写了历史的走向,山海关也因此被载入史册,成为了历史的重要转折点;1900年,八国联军炮火摧毁了老龙头旁的海神庙,在城砖上刻下耻辱的印记……如今,虽然战争的硝烟早已散去,但城墙上的垛口、箭窗和烽火台,依然默默地诉说着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,让我们不禁对古人的智慧与勇气肃然起敬,更是对曾经的伤痛与苦难永远铭记。
居庸关:京华屏障的要塞
居庸关是昌平军都山峡谷(关沟)中的核心关城,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,有“天下第一雄关”之称 。居庸关,三国时称西关,北齐时改为纳款关,唐代设有居庸、蓟门、军都等关,辽以后都称此关为居庸关。居庸关地势险要,它与山海关、八达岭遥相呼应。居庸关与八达岭是北京长城防御体系中紧密关联的两大核心要塞,二者以“关隘相连、纵深防御”的关系共同拱卫京师西北门户。
八达岭位于居庸关西北4公里处,有“四通八达”之意,坐拥关沟制高点(海拔1015米),为居庸关的前哨门户,号称“居庸之险不在关而在八达岭”。八达岭是中国长城的标志符号,代表万里长城的雄奇与刚毅,它与居庸关二者如同“盾与剑”的关系,八达岭是刺向塞外的锋刃,而居庸关则是守护京畿的坚盾。敌若自西北入侵,必先破八达岭防线(外险),再下冲居庸关城(内固),最后经南口才能进入华北平原,二者形成“双闸式”防御纵深。1449年土木堡之变,瓦剌军破八达岭后猛攻居庸关七日未克; 1644年李自成取道八达岭破居庸关,终致明朝灭亡。
“不到长城非好汉。”八达岭是我们心中充满敬畏与向往的地方,到北京如果不去长城,那可是人生中最大的遗憾。每天清晨,长城如一条苏醒的苍龙,在黛色山脊间腾跃起伏,当阳光穿透垛口,在青砖上投下菱形的光斑,城下游人如织,不同肤色的面孔仰望着这条东方巨龙熠熠生辉。
踏入居庸关,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巍峨耸立的关楼,关城内,古色古香的建筑错落有致,街道两旁的店铺琳琅满目,我们仿佛穿越回了古代的边关小镇。沿着陡峭的石阶拾级而上,登上长城,眼前的景色让人惊叹不已。长城在崇山峻岭之间蜿蜒曲折,盘旋飞舞,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,云雾缭绕,仿佛一幅美丽的山水画卷。
居庸关不仅自然风光秀丽,而且人文历史底蕴深厚。这里曾发生过许多重大的历史事件,留下了众多文人墨客的足迹和诗篇。元代诗人萨都剌曾在《过居庸关》中写道:“居庸关,山苍苍,关南暑多关北凉。”生动地描绘了居庸关独特的地理环境和气候特点。而在抗日战争时期,居庸关也成为了抵御外敌入侵的重要战场,无数爱国将士在这里浴血奋战,为保卫祖国的山河献出了宝贵的生命。当我们站在长城上,抚摸着那些被战火洗礼过的城墙砖石,仿佛能感受到当年战斗的激烈与残酷,心中对先辈们的崇敬之情油然而生。
嘉峪关:大漠孤烟中的边陲锁钥
“严关百尺界天西,万里征人驻马蹄。飞阁遥连秦树直,缭垣斜压陇云低。”(民族英雄林则徐的《出嘉峪关感赋》) “长城高与白云齐,一蹑危楼万堞低。锁钥九边联漠北,丸泥四郡划安西。雪中苜蓿绿鹰嘴,天上桃花红马蹄。飞将神兵纷出塞,圣恩可许到伊犁。”(清朝诗人裴景福的《登嘉峪关》)嘉峪关南接祁连山,北临黑山,夹峙于两山之间,控制着河西走廊最狭窄的隘口,成为明朝防御的重要据点,被誉为“河西第一隘口”。据记载,在宋朝失去河西走廊后,明朝虽曾收复,但因无力长期驻守“阳关、玉门关”等要地,最终选择在嘉峪关一带进行战略防御。与山海关的山海相依不同,嘉峪关地处茫茫戈壁之中,四周是广袤无垠的沙漠和连绵起伏的山脉,尽显雄浑与苍凉。
嘉峪关,始建于明洪武五年(1372 年) ,比山海关年长九岁,是明代万里长城的西端起点,也是古丝绸之路的交通要冲,为古代肃州(今洒泉市)西北门户和河西走廊西端之咽喉,素有“边陲锁钥”之称。关城由内城、瓮城、罗城、外城及壕堑组成,城墙高大坚固,以黄土夯筑为主,辅以砖石加固,结构严谨,易守难攻 。关城内仍然保留着箭楼、敌楼、角楼、游击将军府等军事设施,以及文昌阁、关帝庙等文化建筑,体现了“文武相济”的设计理念,彰显着古代边防关隘的独特风貌。
走进嘉峪关,内城“光化”“柔远”二门相对,十四座楼阁沿城墙巍然矗立,外城、罗城、城壕层层拱卫,构成“五里一燧,十里一墩,三十里一堡,百里一城”的防御体系。清同治年间,左宗棠驻节肃州时题写的“天下第一雄关”巨匾仍悬于关楼。嘉峪关牢不可破,建关三百余年间,从未有敌军能破此城。
在嘉峪关,流传着许多动人的传说,其中最著名的当属“定城砖”的故事。相传,在修建嘉峪关时,工匠们坚持质量第一,计算精确,用料严格,当年工匠易开占计算筑城需砖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块,竣工后仅剩下一块砖。这块砖一直被放置在西瓮城门楼后檐台上,取下则城倾,称此为“定城神砖”,历经数百年风雨,始终未动。这个传说不仅体现了古代工匠的高超技艺,也为嘉峪关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。
踏入嘉峪关关城,我们仿佛穿越时空,回到了那个金戈铁马的年代。公元前138年和公元前116年,张骞从这里出关,开创了两次出使西域,开辟了古丝绸之路的历史;唐贞观三年(629年),玄奘从这里出关,西天取经游学五年行程达5万余里;光绪元年(1875年),左宗棠率六万湖湘子弟,从这里出发,抬棺西行收复了新疆……站在古老的城墙上,古老的箭楼和敌楼依然矗立,仿佛在诉说着当年戍边将士们抵御外敌的英勇事迹。极目远眺,远处的祁连山白雪皑皑,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圣洁的光芒;北面的黑山怪石嶙峋,与嘉峪关遥相呼应,构成了一道天然的防线。而眼前的戈壁滩上,黄沙漫天,驼铃声声,仿佛能看到当年古丝绸之路上商旅往来的繁华景象。
山海关是海天之际的银甲,居庸关是群山之巅的金鳞,嘉峪关则是大漠深处的铁脊。万里长城如弦,三关如箭镞。东临碧波,中镇山河,西扼流沙,在我国历史文化长河的时间轴上,共同构筑起农耕文明与游牧文明之间的缓冲带。昔日戍卒眼中的长城是烽燧相连的军事防线,现在却是中华民族精神的图腾。此刻,东望山海关的惊涛,中听居庸关的松风,西眺嘉峪关的冷月——这三处雄关虽相隔万里,却共同诉说着中华民族对和平的永恒守望。
在寻迹长城三关的旅程中,我们不仅领略了大自然的壮美风光,更感受到了我国历史文化的博大精深。回首望去,山海关的山海相依、居庸关的翠岭雄关、嘉峪关的大漠孤烟,依然历历在目。每一座关城、每一段长城、每一块砖石,都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,让人在感叹岁月沧桑的同时,也对中华民族的伟大文明肃然起敬。这些古老的关隘,虽然历经岁月的洗礼,但依然散发着迷人的魅力,吸引着后人不断去探索、去发现。它们是我们民族的瑰宝,民族的脊梁,也是全人类共同的文化遗产,值得我们永远珍惜和保护。
【作者】胡鸿(笔名江边鸟,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、广东省作协会员)
【本文责编】张蓓蕾
【频道编辑】陈地杰 陈冰青
【文字校对】潘经春
【值班主编】刘树强 刘龙飞
【文章来源】南方杂志党建频道
辉煌优配开户提示:文章来自网络,不代表本站观点。